“与其什么都不做的死去,还不如在制作动画中死去”。宫崎骏不断退休、复出的消息,现如今似乎已经成为了常态,每次宣布隐退后大家依然会照常等着他新作品的问世。这也让很多拥趸赞叹老爷子为一生所爱鞠躬尽瘁的精神与毅力。但在令人欢欣鼓舞的这股热情背后所折射的问题,却是值得冷静反思的现实。
几度食言 真正让人喜闻乐见的出尔反尔
近日,NHK电视台发布了一个有关宫崎骏的特别纪录片,片中展示了宫崎骏不满足于将自己构思了20年的《毛虫的破绽》制作成12分钟的CG短片,宣布将再次回归,执导长篇动漫电影。
2013年,宫崎骏在制作完《起风了》之后宣布退休,并表示不再制作长篇动漫电影,集中精力做短片。类似这样的官方说辞,之所以经常会被大家调侃成宫崎骏式的“七进七出”隐退计划,正是因为观众们心知肚明宫老爷子绝不会轻言放弃动画制作。
当然,无论是进是退多数人相信都会欣然接受。但还有较为激进的观点表示:年事已高的宫崎骏,面临日渐江郎才尽的事实,强行反复大搞收山之作没够,一定程度也会压制后起之秀。先不说这种缺乏事实根据的说法能否站得住脚,但靠吉卜力这种以一人之力带动的小作坊压制众多大会社这种论调听上去透出的只有“吃不到葡萄的酸”。
与将军渴望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同理。宫崎骏在受到同期故友的启发后,现年已经75岁的宫崎骏,开始对自己怎样度过余下的人生进行了深思熟虑。就这样,一部制作周期近5年,预计在他80岁之前能够完成的长篇新作被提上了议程。最终,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在自己挚爱之路上至死方休。
这对宫崎骏本人可以说意味着一种圆满,从另一层面说,他频繁复出的决定也是出于个人执念在产业现状下的态度与坚持。近些年越来越多的日本动漫本土IP被进行了好莱坞化的改造,这似乎成为日式动漫IP国际化转型的唯一“出路” 。已故动画导演今敏的作品,即使内容复杂,受众较小,仍会被好莱坞导演以借鉴的方式应用到自己的电影中。如今押井守也算携内涵承载深厚的《攻壳机动队》身先士卒了一把。而宫崎骏的作品由于简单明了且受众广泛,天生具有票房感召与传播潜质,力压其他小众化作品也就不存在任何悬念。
此外,对产业现状而言,老一辈的人对于自己的事业总有一种让人崇敬的坚持,而年轻一代却鲜有这样的人。宫崎骏对于动画质量一直存有这样的担忧,他深知年轻人们对于前端技术掌握的或许很驾轻就熟,但是对于作品中感情和一些细丝入微的东西却非常缺乏应有的理解。
庵野曾说过吉卜力是宫崎骏独立支撑过来的。可以说,大到整个产业小到吉卜力,由于这种无可取代,独一无二的影响力和决定作用,致使很难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这些在《哈尔的移动城》和《地海传说》中已经得到过验证。外来的细田守无法服众被排挤走,宫崎骏不得不把自己的儿子忽然推到重要的位子上。而他的缺乏经验的弱点展露无遗,随着宫崎骏年事渐高,吉卜力帝国的后继危机愈发严重起来。
后继无人 吉卜力反映出的危机也正是产业所面临的
在上文提到的纪录片中,DAWANGO的 社长川上量生到吉卜力工作室演示人工智能的动画制作技术,在演示中,他们使用了僵尸的运动来展现人工智能制作动画的能力,没想到宫崎骏很不高兴,他提到看到这种运动想到了“因为身体疼痛而无法运动的人”,而且认为做这种东西的人“根本没考虑过什么叫做疼痛。”并且直接斥责到“你们这是对于生命的侮辱。”
想要制作CG动画,这是新的技术,这是年轻人的东西,而CG的表现力会是如何?非纸上作画如何做到?这些都是现如今产业发展之下困扰着宫崎骏的问题。对新技术的困惑,对CG动画不满意却无可奈何的宫崎骏,他觉得自己在这种令人左右为难的尴尬处境中是渐渐变得没出息了。
《机动战士高达》的总监督安彦良和指出过,虽然如今的动画制作中基本都部分或全部采用了3DCG技术。不过,以手绘为基础的制作理念是日本动画的长处,尤其在人物的绘制上这种手法显然更具优势。但由此带来的工作量和精力付出也是难以想象的。
有观点说日本人这种近乎偏执的匠人精神是遏制发展的主因。
那么,产业境况又如何呢?自2000年为起始,日本通过立法和长期振兴战略,扶持计划,在培养相关产业人才等方面作出了较为完备的规划。一定程度保障了动漫支柱新产业发展。然而,时至今日依然暴露出不少严峻的问题亟待克服。
据日本文化厅委托日本动画创作者协会完成的调查报告显示,在调查的759位相关从业者。备受海外好评的日本动画的年轻制作者,正处于每天平均11小时劳动时长,年收入110多万日元,水平远低于其他产业的严酷劳动环境之下。进行调查的日本动画工作者及演出协会副代表山崎理谈到,目前参与这项工作的动画师却面临着后继无人的窘境,如果不培养后续的动画工作者,动画产业自身恐怕难以存续。
新人动画从业者待遇过低的话题,在日本某电视台有关动画师特集的讨论中,也曾再次引起了人们对这个行业的关注。据早前日本JAniCA动画制作实态调查报告书显示,日本的新人动画师在3年以内的离职率约80%!而收入方面更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普遍问题。据同调查显示新人动画师的年收入甚至不足日本国税厅发布的公告一般平局人员收入的一半。由此,创造能培养后续人才的环境就成了能促使行业良性发展,迫在眉睫的重中之重。
市场经济推动了产业的蓬勃发展。由战后到现代日本社会,动漫从起初被视为流俗文化,到得到主流文化承认并影响,渗透至生活的方方面面,度过了一段颇为漫长的考验历程。如今导致产业出现颓势的原因除了本国内部的各种连带问题以外,人工费用低廉的亚洲各国许多动画制作者,以一张几百日元的合同价格工作,从而让自己更具竞争力,这也直接致使国内从业者生存环境的恶劣。
文化断层 商业动画当道的时代让大师都显得彷徨无措
在那个曾经中国动画繁盛的时代,艺术范儿的作品就像中国动画的灵魂。而到了考虑商业利益为主的当下,不夸张的说,那仅存的灵魂碎片也仿佛已经灰飞烟灭,令人绝望。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1984年宫崎骏曾走访中国,并在大名鼎鼎的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来了一次“失望之旅”。
原来,宫崎骏曾在当时满腔热血地想与上美厂谈论动画艺术,而上美厂所在意的却只是钱。不断地追问动画如何“计件”付酬,然而吉卜力是固定薪酬的。宫崎骏认为,计件工资不会有创意及艺术产生,只会生产工业产品和听话的、流水线式动画。这次上美之行,追求艺术至上的宫崎骏对不谈艺术只谈金钱的中国动画一下子变得极为失望,他认为一旦计件付酬,中国从此就拍不出“中国学派”的动画了。
所以说宫崎骏为什么是大师?因为他的话不幸言中。中国动画从此迷失了方向,在利益的迷途中再也找不到自我。这件事,让宫崎骏对中国动画从开始的希望到失望又到了彻底的绝望。
宫崎骏最为不耻的就是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创意,认为这是一种屈辱。
这正是中国动画至今无法谈及发展的一个诱因。比起高投入,高风险的大搞自主IP,明显做外包更有赚头,于是日本画师就不好过了,而日本动画也因此更需要我国的廉价劳力。如此往复循环。
在类型产出上,整体下坡也是有目共睹,当年的日本大发展,大繁荣下诞生了一堆燃到爆且真心脍炙人口的动漫作品。现今动漫产业整体则趋向宅文化,,加上日本现在人口出生率越来越低,意味着未来的日本青少年会越来越少,使得很多少年向动漫制作团队要么解散,要么转而开始针对成人向市场。内容创作上偏离了往日的热血,丢弃了经久不衰的韵味,后宫肉番横行,整个行业都鲜有人愿意好好讲故事了。
宫崎骏是有过这样的言论,他觉得在宅文化的影响下,使动漫越来越难以被普通人接受,会趋向小众。
不过事实上,从动漫本身到周边同人甚至ACG、COS等相关产业也都在日益壮大。同时近几年日本动漫不断吸收轻小说有等文化,有可能还会形成更大突破。因此,反观看似没落的产业,有时候仔细想想,传承自然重要,但对新时代的产业走向来说,或许这也算是以不同的方式在走向巅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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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今日头条青云计划、百家号百+计划获得者,2019百度数码年度作者、百家号科技领域最具人气作者、2019搜狗科技文化作者、2021百家号季度影响力创作者,曾荣获2013搜狐最佳行业媒体人、2015中国新媒体创业大赛北京赛季军、 2015年度光芒体验大奖、2015中国新媒体创业大赛总决赛季军、2018百度动态年度实力红人等诸多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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